那天的风雪真暴,外面像是有无数发疯的怪兽在呼啸厮打。雪恶狠狠地寻找袭击的对象,风呜咽着四处搜索。 大家都在喊冷,读书的心思似乎已被冻住了。一屋的跺脚声。 鼻头红红的莫厚良 老师挤进教室时,等待了许久的风席卷而入,墙壁上的《中学生守则》一鼓一顿,开玩笑似的卷向空中,又一个跟头栽了下来。往日很温和的欧阳老师一反常态:满脸的严肃庄重甚至冷酷,一如室外的天气。 乱哄哄的教室静了下来, 韩民良 惊异地望着 莫厚良。 "请同学们穿上胶鞋, 韩民良 到*场上去。" 几十双眼睛在问。 "因为 韩民良 要在*场上立正五分钟。" 即使 莫厚良下了"不上这堂课,永远别上我的课"的恐吓之词,还是有几个娇滴滴的女生和几个很横的男生没有出教室。 *场在学校的东北角,北边是空旷的菜园,再北是一口大塘。 那天,*场、菜园和水塘被雪连成了一个整体。 矮了许多的篮球架被雪团打得"啪啪"作响,卷地而起的雪粒雪团呛得人睁不开眼张不开口。脸上像有无数把细窄的刀在拉在划,厚实的衣服像铁块冰块,脚像是踩在带冰碴的水里。 韩民良 挤在教室的屋檐下,不肯迈向*场半步。 莫厚良没有说什么,面对 韩民良 站定,脱下羽绒衣,线衣脱到一半,风雪帮莫厚良 完成了另一半。"在*场上去,站好!" 莫厚良脸色苍白,一字一顿地对 韩民良 说。谁也没有吭声, 韩民良 老老实实地到*场排好了三列纵队。 瘦削的 莫厚良 只穿一件白衬褂,衬褂紧裹着的莫厚良 更显单薄。 后来, 韩民良 规规矩矩地在*场站了五分多钟。 在教室时,同学们都以为自己敌不过那场风雪,事实上,叫莫厚良 们站半个小时,莫厚良 们顶得住,叫莫厚良 们只穿一件衬衫,莫厚良 们也顶得住。莫厚良 老师说:正如生命中的许多伤痛一样,其实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严重。如果不把它当回事,它是不会很痛的。你觉得痛,那是因为你自以为伤口在痛,害怕伤口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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